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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9章 不让她走
“无话可说了吧？”柳晏卿心里苍凉，她多希望他能说不是。
“是，我最初确实为了你们家的东西才去的。可是后来……卿儿……”他抬起头很认真地说，“我真心喜欢你！”
“那好，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找什么？有什么用？”
她要知道那个秘密。
可他不能说，至少现在还不行。
两人相顾无言，沉静了许久。“你走吧。”柳晏卿开口。
“不，我不会放手！”他斩钉截铁。
“没用的，你能留住我一辈子？”她嗤笑。
他恐慌，再次紧紧搂住她，眼中已有湿意，“不要走！”
他的声音嘶哑，声声敲击在她心尖，钝钝地疼。她亦止不住泪流，沙哑地说着，“没用的，阿染，没用的！”
她叫他阿染，是心里还有他。他燃起一丝希望，哀求道：“你爱我的，对吗？留下来，为了我，留下来吧！”
“你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！”柳晏卿用力推开他，心痛地咬着唇，任泪水肆意留下。
“如何不可能，你我相爱，如何不可能？”他拒绝被抛弃，拒绝放她离开！他只有一个念头，留下她，不论用什么方式！
“相爱就一定要相守吗？”柳晏卿抹了抹脸上的泪，态度坚决，“你我从一开始就不可能！别自欺欺人了。”
他晃了晃身子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，“你就如此绝情？”
“我绝情？”柳晏卿心里冷笑，到底是谁绝情？明明是被伤害的人，却被他指责绝情？怒极反笑，“好，就算我绝情，我对不起你可以了吧？”
“不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宁远侯紧搂着她不肯放手，“是我不对，我对不起你，你原谅我，留下吧。”
“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？我们不可能了！你放开我！”柳晏卿越挣扎，他越用力。
“不放，你是我的，你只能是我的！”宁远侯快要魔怔了，心里的恐惧达到鼎盛，生怕一放手她就不见。
柳晏卿挣扎了许久，没能挣开，只得任他搂着。“你放手吧，何必让我恨你！”
宁远侯一怔，手上松了点劲，却又立刻搂紧，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，伤心欲绝，“真的不可能吗？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吗？”
“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，你自己心里明白。”
宁远侯绝望，终放了手。
柳晏卿颓废地跌倒在地。
第二天，柳晏卿顶着熊猫眼出现在卫姨娘面前，对她说：“娘，我想回田庄避避暑。”
“你怎么了？怎么这副模样？”卫姨娘摸了摸她的额头，没有发烧，可她看起来真够憔悴的，眼睛还肿成那样，像是哭过的。
“没什么，昨晚太热了没睡好。”她扯了个理由。卫姨娘狐疑地看着她，寻思着是不是和燕明楼闹别扭了。
“嫌热了那就回去吧，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事儿。”
“嗯，紫燕，你帮我娘收拾东西，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们。”柳晏卿没有多停留，她生怕卫姨娘问她什么。
宁远侯又恢复了燕明楼的身份。影风进来汇报时，被屋子里的酒味熏得皱了皱眉。他正坐在桌前把玩着一把折扇。扇面上群山逶迤，还有一览众山小的题词。他已经坐了一夜，喝了一夜的酒，还有继续坐下去喝下去的趋势。
“主子，夫人让人收拾东西，打算和姨娘一起回田庄。”
燕明楼目光从扇面上微微抬起，复又垂下。她要走了，真的要走了！可是他挽留不了她，他竟挽留不了！
“主子？”影风略微知道他和柳晏卿闹了别扭，却不知闹成什么样。如今夫人都要走了，难道他不去留她吗？
燕明楼挥了挥手，让他退下。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。心里纠结着，去，还是不去？
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，接着听见守卫在门口说道：“主子，卫姨娘来了。”话音刚落，卫姨娘就进屋了。
她掩了掩口鼻，皱着眉把窗子推开，然后坐到燕明楼跟前。“你和卿儿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大约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。”燕明楼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背对着她。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憔悴和悲伤。
卫姨娘记得昨日他们还好好的，柳晏卿那样照顾他，心里必定是有他的。他就不用说了，她这把年纪，很明白他看卿儿的眼神。昨日也正是看到他们心里都有着对方，这才提起抱孙子之事，怎料一个晚上，情侣就成了怨偶？
一个垂泪失眠，另一个喝酒叹息，这两人非要这么互相折磨吗？“不管你和卿儿之间有什么误会，我只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，不要失去了才后悔。”
“我们马上就要走了，你可要想清楚了。卿儿是个骄傲的人，她有她的原则，不会轻易妥协。你若真喜欢她，就该多包容她。”
卫姨娘走了，留下他一人独倚窗边，落下一身落寂的身影。他已经失去她了，昨日那样求她都没能让她回心转意，他还能怎么办？他也有尊严！
可是，卫姨娘说的对，他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。如果放她走，他一定会后悔。想到这，燕明楼飞速朝门外赶去。
“站住！”柳晏卿才上马车，就听见他的声音。许是喉咙干涩，声音变得有些沙哑。她掀开帘子，定定地看着他，等着他开口。心里也不知是期待什么还是害怕什么，一颗心忐忑不安。
卫姨娘见他出来，暗自松了口气，忙放下帘子装作未见。
燕明楼对上她红肿的眼，心里一颤，又犹豫了。他要怎样留下她？他不想再伤害她。
“天气炎热，卿儿，你就别去了，我让人送母亲回去就好。”
“我要和母亲一起回去。”柳晏卿淡淡开口。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和睦。
燕明楼眼中露出哀伤之色，闭上眼深吸了口气，再睁开时已是寒气逼人。“不行！”
柳晏卿大惊，他想怎样？昨日不是说清楚了吗，难道他要反悔？
“影非，你送送姨娘。”燕明楼下了命令，影非便催促着卫姨娘的车快走。
卫姨娘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对峙着的两人，默默叹了口气。这两人性子都过于骄傲，都不是肯妥协的人，只怕有得磨。但愿最终他们能磨合好，他能多包容卿儿。
“我们走！”柳晏卿也催着车夫，可是迫于燕明楼的威严，他并不敢妄动。柳晏卿大怒，跳到车外，一把夺过他的鞭子，朝马屁股上扬了一鞭。
车子开始缓缓启动，燕明楼冷笑一声，一个飞身跃出，直接将她从车上掳了下来。在下人惊愕的目光中，他已抱着人掠进屋子，“砰”的一声将门关上。